Sally

素蝶 · 古月

亿点私设：个人设定意识体死亡后不会消散，而是会失去任何军事或政治权利，被迫隐退。至于隐退居住的地点会因个人爱好而展现多样性，比如现如今罗/马/帝/国就生活在草原上的大理石别墅中哈哈。失去权力的意识体只能在一定的地域内活动，不得离开那片地域。

铃兰的花语：幸福归来（return of happiness.）

   晨光透过彩色玻璃窗照入室内，在颇有年代感的书架上投射出摇曳生姿的身影，光线下尘土飞扬，恍若隔世。窗前人以纤纤素手抚过古老的书籍与发黄的纸面，眼神流连于字里行间，仿佛希望时间能够倒流，携他共赴那段悠远的岁月，那段岁月静好的时光。

   瓷身着长至脚腕的旗袍，袍子表面以金线织成华美典雅的龙纹，墨绿色的布料底色更显气质，棉质布料勾勒出苗条的身材曲线。浅橘粉色的眼影，为原本忧郁妩媚的眉眼更添一丝风流与倾国倾城之色。瓷的手上戴着漆黑皮质手套，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更添民国风彩。

   不知为何，相比于中国古代各朝代的辉煌灿烂的文化，瓷的内心其实有些偏爱民国文学，那个时代黑暗却又充满五彩的光明，中西方文化碰撞产生的火花点燃了年轻人的意志。虽然民族被压迫，但是这也使沉睡在民族内核深处的什么东西清醒过来，这个东西不等同于古时任何朝代的所谓精忠报国、凯旋而归，而是更深层次的东西，单纯而又复杂，脆弱却又坚韧。那几十年的光阴，在瓷的眼中甚至比古代数百年君王统治时期还要珍贵，因为这个时代意味着觉醒与探索。

   在黑暗中的跌倒与摸索，总比一直在宽敞的河面顺风航行更加难忘。

   但是，再也回不去了，只能抬起头来向前看，毕竟历史的河流从不为任何人停留，活了5000年的瓷比谁都深谙这一道理。

   他轻轻将古籍摆回原位，理了理衣裳，便穿过锈迹斑斑的铁门与种满苍松古柏的庭院，踏过门槛，复入红尘。

   今年是瓷家的七夕节，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七姐诞。古时相传，婺女星乃情侣、妇女、儿童的保护神，民间称其为“七姐”、“天仙娘娘”。曾有多少妙龄少女与青涩少年在七月七的月光中默默寄托爱意，许愿着 或许下一年 身旁不再是疏离的流萤，而是心中可人儿温馨的背影。

   只是他们尚且年轻，不懂得珍惜光阴加紧表达心意，而有些人已经老了，心中的那份热情最终没能赶上人老去的速度。

   我的巴尔干猛虎啊，何时能让你知道，我此生有你，也始终只有你。

   只是迟迟说不出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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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瓷还记得他第一次与南相见时的情形。瓷闪身藏在了苏的身后，抬头望着同苏一般高大威猛的斯拉夫人，黑金异瞳中倒映着南帅气的脸庞。虽说瓷也是个历史悠久成熟得体的国家意识体了，但是罪恶的身高与白嫩的脸蛋总会给人一种幼小易碎的感觉，更何况仅凭一米六的身高去对峙近乎两米的斯拉夫巨人倒也不是一个明智的决策。瓷向来善于权衡利弊，他决定暂且躲在苏身后观察局势。

   斯拉夫意识体初见瓷的面容，竟有些痴呆，久久回不过神来。东方美人眉眼如画，既成熟又略显薄凉，既忧郁又不乏温柔，南感觉他要溺死在瓷金黄瞳色的漫漫星海中，他的浓郁稠润的眼神竟是如此勾人心魄。

   苏有些焦躁的将南的视线阻隔。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啊。”

   南彻底将这个老列巴忽视，绕过苏并在瓷的面前蹲了下来。

   “哈喽啊小同志～我叫南，你叫什么名字啊～”

   墨镜下的红蓝异瞳扑闪扑闪的。像蝴蝶，瓷无端联想到。

   “嗯，我叫瓷。瓷器的瓷。” 瓷微笑，浅浅的酒窝在雪白的脸颊上酝酿开来，泛起涟漪般的红晕。

   南不禁又一次的看呆了。

   到最后还是苏老列巴将他从地上拽起的。苏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翳。但是就算再怎么隐晦也逃不出瓷的法眼，毕竟五千年的经验与洞察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此后的每一天，瓷都会以工作为由避开苏去找南，他们在闲暇时间会聊到对方家乡的文化与思想，从灵魂到神话到信仰，再到美食与饮食起居，天南海北，他们无所不谈，也在交流过程中更加了解了彼此。南的风趣幽默总能为瓷带来欢喜，瓷的耐心聆听也使南难得的放松与静谧。

   至于为什么瓷不喜欢与苏一起，而是去找南，总结起来有两点：

   1.自己对于苏的感情始终停留于学生对于老师的敬佩与爱戴，苏不太健谈，容易把天聊死。而南不一样，瓷对于南则是那种同伴之间的陪伴与放松，二人在一起时总能不顾一切形象放声大笑大哭，那种舒适与坦率是苏永远给予不了的，瓷也深知这一点。

   2.瓷凭借生活中的只言片语与敏锐的直觉感受到二人对他的感情。苏喜欢他，并且这种喜欢偏向于占有欲。他有时会过分干预瓷的生活，想方设法的阻止他离开自己的身边。而南却充分尊重瓷的想法与感受，做事情从不会强迫瓷，哪怕瓷有时交到了新的朋友从而缩短了二人独享的时光，他也仅仅是掩饰失落默默等待瓷的归来。

   

   瓷对于南来说就如同天边的月。皎月很美，却不属于任何人。每天晚上，他目送着月亮西沉去追逐那遥远的天际，却从不记恨他日复一日的背叛与别离。每日傍晚，他照样在原地如期守候着，敞开怀抱迎接那抹月光，渴望被匀到哪怕半分的光影。

   他又何尝不是没有占有欲呢。曾尝试要用手指去抓住月色，但是月光偏偏每次从他的指尖溜走呢。

   他终归是明白了。他不能留下来去无踪的光影，但是却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把全身心都寄托于它，把心脏誊空，完完全全的地奉献给它。

   “金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者，二者皆可抛。” 其实这句话有地方说的不对，得到自由并不等于抛弃爱情，而是为了更好的爱情。爱从来都不是占有。广阔的天空是自由灵魂的归宿，心灵的自在才能迎来真正的爱。

   解放爱情，也是解放了自己。

   

   翩翩素蝶峭立铃兰枝头，微展双翼，沐浴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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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瓷千方百计的躲过苏的监视，但终归还是被发现了。苏愤怒的将腰间皮带解下绑在了瓷的手腕处。

   “你，为什么背叛我？难道···我还做的不够多吗！”苏狂吼着。

   瓷低头不语。

   苏冷笑。

   那天晚上，月光好像有些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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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瓷披散着头发，顶着黑眼圈，踉跄着步伐走在回营的路上。他腿酸腰疼，浑身似乎要散架了一般。还真够用力啊。瓷苦涩的想着，行走间突然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是南。

   瓷的第一反应便是转身就跑。他不想让南看见他这副狼狈的模样，也不想让他问起昨晚的事情。奈何身体酸软，没跑几步就被南扣住了手腕。突如其来的疼痛使瓷“嘶”的一声，瓷的身体被倒转过来，被迫直视着南的双眸。平时如蝴蝶一般笑意盈盈的眼睛此时却全无笑意。

   南轻柔却不容拒绝的挽起瓷的衣袖，露出了手腕上的一圈淤青。无须多言，他全都懂了。

   南的眼中噙满泪水。他没有嫉妒苏的强占，更没有乘人之危去对瓷干出同样的事情。他只知道现在的瓷很疼、很难过。他不希望瓷经历疼痛。看着瓷憔悴的模样，南的心脏仿佛被谁狠狠的捏了一下。

   瓷躺在南的臂膀中。恍然间，他感到身上有些清凉、湿润。原来是南的泪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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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苏关系彻底恶化。

   1991年，苏联解体。

   1992年4月27日，南斯拉夫解体。

   而瓷当时也内忧外患，顾不得南的求助，只能被迫在美的身边，冷眼旁观南痛苦挣扎。南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双眼哀怨的望着瓷问道：你爱美吗？他还记得身边的美用手臂圈住了自己，轻哼一声，声中满是不屑。而瓷窝在美的臂膀中，选择了沉默。

   如今时过境迁，已到了2022年的七夕节。瓷在南解体后，至今都没有去探望南一次。并不是因为距离，而是因为不敢。那时虽是由于局势所迫，但他依旧无法面对南清澈的眼神。当年为了保护他不惜与苏作对最终脱离联盟的，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南。而今时光流逝，每多过一年，他们之间的隔阂仿佛就又深了一些。

   七夕月光净如水，又要一个人度过七夕节吗？

   瓷屹立桥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飘散着雨后的土腥味与花朵的香气。睁眼一看，哦，原来是荷花啊。荷花雅静大方，端庄素雅，堪称花中佳丽。还记得当时南选择国花的时候，瓷就像他推荐过荷花。

   “真的，我不骗你，荷花真的很香很美，在我国文化里他还有纯洁忠贞的意思，与你的性格再搭不过了！” 南却笑着摇了摇头，他的模样竟有些忧伤。

   “我不纯洁，也不忠贞。”

   “我实际上也被西方那群家伙操控着，我的国内民族主义盛行，我其实也没有尽到一个社会主义联邦国家的义务。”

   “其实有的时候我很希望自己仅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国家意识体。”

   “哦？这又是为什么？” 瓷问道。

   “普通人可以毫无顾忌的去相爱，去闯荡，他们不用替全国人民背负责任，只需要做自己。”

   “若有来世，我望为一介凡人，自由的去爱一个人，与他远走高飞。”

   “你知道意识体死不了的 ” 瓷轻笑。

   “我知道” 南轻声呢喃 “是我犯傻了。抱歉。”

   瓷假装没听懂南的话中话。他尚且有太多任务要完成，中华民族的复兴与国家的繁荣富强都要靠他，不能忘记本分。晚霞熠熠生辉，余晖璀璨，东方悬挂一轮明月。梦总归有醒来的时候，国与国之间本应没有爱情。

   “那你打算用什么来做国花吖～”

   “铃兰。”

   “不因其他，只因它太不显眼了，就如同我一般。”

   南凝视着混杂在草丛中的一株铃兰。

   “铃兰啊，代表着失而复得的幸福。往往长期的占有，会让人变得贪得无厌。人们整天思索着如何延长在一起的时间，却不知只要足够热爱，哪怕片刻也可以成为永久的幸福。只有反复的失去，才能让人们意识到身边人的珍贵，从而更加珍惜与他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活在世上，从未想过要把什么东西占为己有。我深爱着他，却不希望他因我而变的不自由。我深信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而活，而不是另一个什么人的囚徒。而爱情只是漫长生命中的插曲罢了。热情投入，果断放下，从不记恨，我相信这是铃兰对于我的意义。”

   果真如此吗？瓷望着水中的倒影，夏日蝉鸣声悠悠传来。

   他不恨我吗。

   风呼啸过奔跑的人的脸庞。坐上飞机，穿过人海，最终停在了你的大门前。犹豫半晌，终于敲响了门。

   片刻后，一个高大的人影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看到眼前人后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瓷一头扎进了南的怀抱。

   23:59.

   “七夕快乐。”

   “我爱你。”

   二人在房间门口拥吻。

   

   00:00.